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将爱 • 五  作者:帝国时代

(人气:17224  发表日期:2005年03月14日 19:52:40)


将爱 • 五



当然不是处女。白床单上什么都没有。



江树当然也没觉得什么,他对这件事本来就没有太多的指望,再说了,他自己的经历也够丰富的了。



李凌凌还没有醒过来,江树垫高了枕头躺在床上,他喜欢早晨起来先发呆,看阳光在粉墙上划出宽宽窄窄的光格子,看这些光格子移动――时间是长了脚的,有些过去的东西就回不来了,江树这样安慰自己,因为他在这个阳光明媚的早晨再一次想起了珍妹子。



白天江树上班的时候,李凌凌就去上课,她还要跟张春霞一起去学口语。不上课的时候,李凌凌会为江树做顿晚饭,西红柿拌白糖一类的。看得出来,李凌凌对这事虽不在行,但挺上心的。这让江树有点感动了。于是他尽量减少晚上的活动,回家来吃饭。周末的时候,江树还带着李凌凌去买了几身衣服,要上班了,总不能太学生气吧?江树这一回花钱是有点心甘情愿了,以前,他陪女人逛街的时候,对于碧欧泉还是SKII,他都挺有见解的,付账的时候也挺有见解:超过交情的额度坚决不掏钱包。对于这些事情,他是有原则的,他很懂得等价交换,不像丁卫东那样毛毛草草的。



现在,他觉得李凌凌是值得了。他愿意看李凌凌眼睛里的惊喜。跟小孩子收获一个意外的玩具一样,一惊一诧的。在李凌凌那里,江树发现了一些自己的优点,比如,李凌凌说,你其实挺好看的,挺耐看的――老树发新芽的感觉,江树觉得自己发芽了,一弯胳膊把凌凌搂在怀里,很有一点力气。



凌凌非要天天抓住江树的耳垂儿才能睡着,跟小孩一样,蜷缩着。一只耳朵被她拽着,江树开始并不习惯,慢慢地,他要闭眼之前,总捉住凌凌的手,放在自己耳朵上,这样才呼出一口气,正式开始睡觉。这些小插曲,让江树渐渐觉得很甜蜜。



在单位上班的时候,有时候会接到凌凌的电话,凌凌问:“你干吗呢?”拉长了声音,有点调皮。大半时间,江树都在开会,凌凌在电话那头说:“我想你了。”江树能想像到她嘟起嘴巴的样子。忍住笑,一脸正经地说:“对不起,我在开会,稍后再打给您好吗?”凌凌一般都很乖,撂了电话。



最近听说,老板好像对会展公司的马沛总经理有点意思,江树索性顺水推舟,就把公司年会的业务交给马沛来做。马沛这类女人,总是有点本事的。对于老板的这种事情,江树一点也不觉得意外,即便是真的,也没什么可大惊小怪的。这年头,有什么新鲜的?男人女人的那些故事,最好不要少见多怪。



这一天,丁卫东忽然跑公司来找江树,愁眉莫展的样子,非拉江树出去喝茶。江树知道,喝茶之后肯定要喝酒了。丁卫东又吃女人的亏了。那个胡春看起来决不是个善良的鸟。



正是上班时间,茶馆里人不多。



江树从包里掏出一包烟扔桌上,“说吧!我等着听呢!”



丁卫东把烟点上,手里不停地摆弄打火机,有点烦躁,但又不知道如何开口的样子。江树心想,你至于吗?有啥还不能跟我说的。



“有些事情我没想到,”丁卫东长长地吐出一口烟,都快喷到江树脸上了。



“你没想到的事儿多了去了。上次,小蓓的事,你能想到吗?人家就是一个职业的,你连业余的都算不上……”“这次不一样!”丁卫东不耐烦地打断江树,“真的不一样……胡春竟然是第一次!”



听完了这句话,江树这心里多少有点翻江倒海。窗户外边有几棵老槐树,深绿色的圆叶子摇摇晃晃,弄得茶馆里光影斑驳,还真有那么点子古典主义的味道。一不留神,这个夏天都快过去了。天气依然是热的,鼓鼓地热。白墙上映着窗外水汽蒸发的条条的影子,蚯蚓一样,蠕动的。蠕动得心里痒痒。



江树也点了棵烟。“不就一个处女吗?你至于吗?把你吓成这样,没见过是怎么着?” 



“我还真没见过。”丁卫东说了这话之后有点灰头土脸的。



“唉?你们不是早就搬一块儿住了吗?”江树问。



“是在一个屋子里住,没说在一个床上住啊!……唉,有些事跟你说不明白。感情上的事儿说不明白。”



江树是有点不明白了,孤男寡女的,一个屋子里头住了好些日子,才发生点关系,多少有点不正常,这绝对不是从前的丁卫东。



“我现在有点不敢回去。”这小子见了真格的,还有点畏缩。



丁卫东今天是有点不正常,竟然点了祈门红茶,大夏天的,喝什么红茶啊?在从茶馆回去的路上,江树边开车边觉得嘴里有点苦味。红茶泡久了,就成了酱汤。今天没和丁卫东喝酒,两个男人倾诉完了不去喝点酒,这是多年以来第一次。江树把丁卫东送到家门口,摇下车窗拍了拍他的肩膀。作为哥们儿,还是要鼓励他一下。



回到家里,凌凌不在。江树仰面躺在床上,盯着房顶发呆。脑子里也没想什么。忽然在心里骂了自己一句:男人就是俗!好像自己能挣扎着脱了那个俗套似的。过了一会儿,江树忽然想到:胡春会不会造假了呢?街上到处都能买得到啊,估计也就几十块钱就能搞定。



想到这儿,江树呼地坐起来。抓起手机,按了一半电话号码,又停下了。不可说啊,不可说啊。丁卫东能有一次惶恐的感觉也不容易,对真爱的惶恐。有了惶恐才是动了真格的了。江树不忍心打破丁卫东的好梦――他觉得丁卫东还在梦里,而这一次,是比较深的梦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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