买车梦----心里痒痒着吧 作者：丫丫宝贝
(人气：77091 发表日期：2004年03月09日 16:49:25)
买车梦----心里痒痒着吧
“我想买车。”前年辛苦了一年，到了年根，我向家里人宣布。老爸老妈都参与了挑车的行列，时不时回家会跟我说，在楼下看见了什么样的车子挺气派。我们一家人热烈地讨论着什么车子买得起，什么车子太贵，不是咱们的囊中之物。讨论归讨论，工作忙忙碌碌的，买车大事还是拖到快过年了，还没采取行动。
农历29了，再过一天就是年30了，同事搬新居，请我们去温温居，闹腾闹腾，为以后过日子红红火火。正巧有朋友回外地的家，车子放在我这。早上准备出发去温居时，捉摸了一下：开不开车呢？估计今天又得折腾很晚，吃饭免不了喝酒，还是免了吧。就揣着车钥匙，打的去了亚运村。果真闹腾了一整天，晚上在亚运村，20多号人热腾腾吃了一顿火锅。10点多才散场。
我家最远，同事们让我先打上了车。车子一拐弯，很快上了四环。快过年了，大晚上，路上冷清清的，视野之内，几百米，也就两三辆可见的车影。司机师傅也不含糊，小车开得嗖嗖的，两下子窜到了快行线上。我溜了一眼仪表盘：嗬嗬，100多迈了。就在这时，耳畔突然传来空气撕裂般尖锐地声音，说时迟那时快，“嗖”地一声锐响，一辆红色的跑车转眼就超过我们，冲出去百十来米，在我们还在打愣的短暂功夫，就只能看见一个红点。我脱口刚说出：“真玩~~~”“命”字还没说出口。第二个空气被撕裂般的声音又传了过来，我不知道大家有没有学过空气动力学的，需要多快的速度才能使得气流阻力产生这么强大的声波在寂静的夜晚，零度以下的夜晚，穿透我们密闭的车，这么长久还深刻地印在我的脑海里。那么撕心裂肺的声音，与紧接着发生的一幕，使得我恐怕今生都难得再忘记那个声音，那可怕的声音。
再次听见那可怕的声音，也就不到一秒钟，快得都容不得你扭扭头。刚看见最外侧的车道上出现一个银灰色的物体，连它长得什么样都不容你看清楚，就那么一瞬间，它突然一哆嗦，左侧前后轮就全抬了起来，平日里只对着地面的肚皮就朝向了你，紧接着车就侧翻在地，一边旋转着，一边掉过头来，冲着我们的车高速翻滚着，旋转着，铺天盖地打了过来。。
我们的司机师傅狠狠地踩着刹车，由于惯力，我的双手用尽全身力量抵住车前的面板，脸还是紧紧贴在了前面的玻璃上。余光中司机的身体也死死压在方向盘上。可能是师傅将方向盘向左打了打，车的左侧已经打在了说不好是路中间的隔离桩上，还是路中间的绿化带上，擦出点点不知道是火花，还是什么，那时候已经基本顾不上分析了。那个灰色的巨大怪物，就像F1方程式赛车出现车祸时一样，在空中腾跃着，冒着硝烟，嚎叫着，比我们早一步，打在隔离桩上，又高高弹起，飞速地向右前方45度角反弹了出去！就在它打在隔离桩上的一瞬间，“嘭”的一声巨响，白色的雾，黄色的烟，交织着，密集着无数细小的炮弹，一下子腾空而起，霎那间，弥漫了，席卷了，整个4条车道的马路，耳边除了怪物的呼啸，还充满了刺耳的刹车声，“噼噼啪啪”炮弹打在车身上的声音。我的脸紧紧地贴在冰冷的玻璃上，眼睁睁看着灰色怪物的底盘擦着我眼前右侧的车角，快速向右前方退去，退去，退去。。
“咚”地又一声巨响。灰色的怪物打在右前方的隔离护栏上，粗粗的一截橙红色钢管“呼”飞了起来。灰色的怪物，还没有停下来，再次向前打了两个滚，“咣啷”一下，喘息着，趴在了地上。整个过程中，我脑袋一片空白，眼睛一眨不眨地目睹这一切连贯的，高速地在我眼前发生。脑海中只有一个疑问：不会吧，今天就这么完了？
今天就这么完了？直到我看到灰色的怪物躺在我右前方喘着粗气，直到我们的车快速地从它旁边呼啸而过，直到我被忽悠一下又甩到后面，脊背触及到软软的椅背。我脑海中还只有，仅仅只有这么一句话：难道今天我就这么完了？
愣愣地，愣愣地，不知道又过了多久。
突然，我神经质地一把掏出手机，声音都无法控制着，颤抖着，尖锐着，声嘶力竭地，一字长声一字短声地喊出来：打~~~什么~~~电~~~话阿？忘了，全都忘了。真的是瞬时的失忆了。谁在一场高潮地欢聚后突临死亡的边缘，谁在欢歌笑语还在脑间回荡时，清晰地看见死神邪恶坏笑的脸，谁在这一起一浮间还能记起人间的悲欢离合？谁还能在这刚刚脱离死神的手，脸上尚存他手指的痕迹的时刻，有丝毫的记忆？司机师傅一句话不说，脸色煞白，嘴巴抿得紧紧地，眼睛直勾勾地盯着前方，看都不看我一眼，车子开着，开着，开着。。
缓了缓气，我还是不能记起任何事情和电话，我对刚刚共同经历过死亡阴影的师傅说：“您不停下来看看车吗？”他还是没有说话，没有看我，没有一丝的表情地更改。“我们是不是该打个报警电话阿？”“人死了，旁边的那个也死了。”冷不丁，他冒出一句声调也古怪得像灵堂里冒出来的惊尸。“啊？！”我倒吸一口冷气，我都没有看见。“人都掉出来了，掉在地上，脸朝下。旁边的也死了，也死了。”他反复重复着这句话，喃喃地，喃喃地。
我没有再说话，车子里面静悄悄的。我知道师傅已经不是在开车了，车子不再受控，他不能控制他自己，车子就那么惯性地开着开着，直到西北四环的拐角处，一辆闪着警灯摩托车停在那里。平日里看见这闪烁地警灯，说不出地惊慌和讨厌。那晚，那摇曳的灯光是那么温暖。车子靠过去，停下来，警察看到我们车上的伤痕也跑了过来“警察，北四环，出事了，翻车了，人死了，掉在地上了。”“你们没事吧。”“我们差点。。”“师傅，您先踏踏实实把客人送回去，我记下您的车号，有事情还得找您。”警察拉着警笛急匆匆向后跑远了。
前年的买车梦就这样停止了。我不知道人该不该信命。我一直认为冥冥中，有一个声音在用这种方式告诉我：你不能买车。是上天用这种方式警告我？我半信半疑。
年关口，平平安安才是福。妈妈唠唠叨叨的话，让我不再做买车的梦。老实了大半年。（未完待续） |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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