扒着窗户看了好久，嘿，那个老头子终于来了。我拎着菜刀冲了出去。
我把三刀一剪杵到他面前：“十块钱就磨，多一毛钱就算！”
那老者叹了口气：“唉，磨了磨了——你问了这么多趟了！”
“那、那你快点啊，等等着使呢。”
在回龙庄无论磨刀、磨剪一次都是三块钱，占了两块钱便宜我兴奋的口吃了。磨刀老者穿着蓝布褂子，一脸皱纹、黝黑的皮色。端坐在破木凳上，脚踏着绳子，绳子上兜着磨刀石——这样脚上也能吃上点劲儿。开磨前，他仪式性的向草地里吐了口唾沫，这个动作让我想起了那谁，那谁来着——“牛家村”的“曲三”。
这个星期六的下午，阳光耀眼、晴朗无风，我背着阳光站一会儿，干脆坐在台阶上，看这江湖隐士“曲三”磨刀，空气里仿佛有几分江湖杀气了。
蒙太奇1：最近我的心情很不好，这就是我为两块钱也砍几个来回的原因——原因之一。心情不好还不单单为钱，如果是为这么明白的东西就好了，总之，在这个春天里什么都引不起我的兴趣，坐在老头旁边看他磨刀，我心里才少些个烦闷。这个手艺人靠手艺挣钱堂堂正正，不象我那个差事，在和客户签合同前他们什么都看不见，预付60%之后能看见的也是些纸片片，纸片片上有时全是字，运气好时才有些图画，最后出来啥东西全凭良心，而良心，又是这年头最靠不住的东西。
我看老者磨刀，老头子有些道行的样子，看他对我的宝刀的样子就知道。那么普通的刀，刀上还粘着干葱花儿呢，他小心的握在手里，细细的打量，然后石头上抹水，先用粗石头磨啊磨；换石头抹水，再用细石头磨啊磨，磨完一面磨一面。磨的照见人影儿再用个古怪的形容不出的家伙儿开刃……最后用大拇指试试刀锋，眯起眼把刀拿远，大拇指一蹭，决定再磨磨还是郑重的放在脚下——磨好的排在左脚下，没上手的排在右脚下。他下手嘁嘁喀喀，稳、准、轻巧，然后刀是刀刃是刃。看在我眼里，就象老头说的：“怎么这么贵——这你就不懂行了”。我懂了，这个老头子连屠龙刀也磨得。一个磨刀老头都这么神乎其技倒让我更烦了，转身进了对面的小发屋，洗洗头发，洗洗办公室里受的鸟气。
发屋发廊这地方我进的少，因为我常看电视里的“法制进行时”，这个地方好象不太平，不过我家楼下的兴许好点。
还真不错，你说洗洗头发吧，那圆圆脸的小胖姑娘还给你按摩。我是农村孩子，世面见得少，人家一按我就想笑，笑的我自己都不好意思，那小姑娘被笑毛了：“大姐你笑啥？手轻了，再重点？”我说正好正好。我笑是因为，我的脑袋头一回被别人抱在怀里，揉啊揉的。那样的酥胸啊虽然隔着厚毛巾还是，还是让我挺不好意思的。我不好意思着，她已经揉到肩了，然后揉胳膊，然后手背，手指，再然后，是手心儿。那个小姑娘挠我的手心儿了，我想这肯定是必备不可省的一个指法，否则的话，人家对一个极力忍着笑的人干吗呢？完全没必要嘛！
这十块钱花的——不但头枕酥胸还手心儿泛潮！
蒙太奇2——看到这一段：
官哥儿肯定会嘴撇的象个瓢——韦小你这土包儿，任个事也手心泛潮？
而刘大的嘴一定会撇的象两个瓢——嘿嘿，挠手心？咱的脚心也被挠过几遭！
笨笨虫会怎么样呢，她一定会揪住月亮爸——你昨天去洗头了你被挠手心了我今儿跟你拼了！
而温儿那个好小孩肯定会发信使来问——那个发屋在你家楼下吗？这篇文文偶要转走了啊。
那六班长徒自叹气——在哪里多少钱？上次我们十个人花了多少多少…要知道…打车去也值……。
想到这里，韦小宝得意洋洋、乐不可支。交钱、道谢、出门、拎刀、再交钱、再道谢、施施然回家去也。
走到半路，忽然想折回去问上一声：“老人家，还不去那灯火亮煞的所在挠挠手心儿么？”
没敢问。
这花花世界，真是快活。 |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