周六从老太太那边过来，先生黯然神伤。
“妈的眼睛不行了，她说连针都纫不上了。”看见他眼泪都快掉下来的样子，无语。
婆婆第一面给我的印象是强悍和能干的。事实上他尽管是66岁的人了，从来没有服过老。带遥遥的时候一直没让请人帮忙。在遥遥小婶家帮忙带孩子，也从来没有请过人。家里的事情一概自己干，尽管我作为“现在的老娘们”经常遭到鄙视，对于婆婆的能干和坚强还是佩服和一直敬仰的。
我沉默了好一阵子，也没有更好的话来安慰对婆婆身体状况的下降没有没有心理准备而伤感的先生。
“哦。妈眼睛一直都不太好，可能是上次感冒了吃药上火了。”我说。心里很清楚这是个正常的老化过程，66岁的人，眼睛还能越来越明亮不成？
“你给妈买几瓶鱼油，让她坚持吃。”
“马上就买。”我说，这样可以让他有点安慰。
“今天就打电话买吧？”
“一定”我望到他眼里的温柔，为婆婆有这样的儿子，替他感到骄傲。
“没关系，我说。慢慢习惯就好了。”我不敢继续说老化的过程。儿子应该是不希望看到妈妈渐渐老去。忙碌让他对婆婆充满内疚。我一惊不宜多说什么。
晚饭过后到9点之前，是我喝茶跟孩子们闲聊的时间。一边泡茶，我尽量轻松地把自己想了一整天的结果说给他听。
“你跟妈说，还是回来住吧，这样我们可以很容易照顾得到。”
自从婆婆决定自己单独住以后，我没有少跑。水表电表气表充值，暖气炉供暖，电视机接头松了，总之，现代生活给老人带来的烦恼和无助比它给他们的方便来说，不会多多少，就更别说寡居的老人，没有人可以商量和扶持。幸好不上班，离得近，也算能应付得过来。可是，最近的这一次重感冒，先生在那边陪了老太太一个礼拜没有回家，感冒的结果老太太视力的急剧下降，让我感到，老人已经跟孩子一样，离不开我们了。
“你跟他好好说。我们还是请人做杂活，她要愿意作饭可以做，不想做就不做。”
“嗯。”他算是回应了
“我请二姐跟他说。”我同意这个事情由二姑子来说比较合适，人家说女儿是妈妈的小棉袄，就是这个理儿。
“你们说得差不多了，我去表个态就行。”我想得出来的最好的方式，就是这个了。
找个保姆作杂活，而我是无论如何不能在家里继续工作了。婆婆接受不了。
人一辈子，究竟有多少时间能为自己活着？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