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红楼梦与石头记  作者:文光

(人气:18970  发表日期:2004年07月29日 16:12:04)


发现问题

——课文《林黛玉进贾府》视频中的3个问题



阅读是理解文章的前提。高效率的阅读方法是读“好”书的金钥匙。在阅读的同时思考问题是这把金钥匙的原胚板。只有提出问题才能思考问题;思考的结果是找出答案,或者说无限接近于真理。无论提出问题还是找出答案,都是对文章进行探究、研讨的过程。屈子曾云,:“路漫漫之修远兮,吾将上下而求索。”想“求索”就要走在路上,首先,必须找到的入口,也就是一个切入点。切入点对提出问题、研究答案起着决定性的作用。

“以宝、黛为代表的人物年龄”,“邢夫人的表情”和“贾雨村拜见贾政”都是常人不大注意的问题,似乎没有探讨的必要,但是,如果把这3个问题作为解读文章的切入点,加以延伸,阐释。我相信同学们会在观察方法、写作技巧等能力上有所收获。更希望这篇芹献之文能起到抛砖引玉的作用。



熟读与记忆



《红楼梦》中,人物的年龄往往是模模糊糊的,即使重要人物也不例外。年龄是影响人物的容貌、性格、思想、行为的重要因素。就是平庸作家也不会忘记人物的年龄,而曹公这位塑造人物的大师竟忽略它吗?简直令人难以置信。既然不是忽略,便是有意如此安排。下面我们以贾宝玉、林黛玉为例,对年龄问题进行论述。

林黛玉首次现身时,还住在姑苏,是贾雨村的学生,当时“年方五岁”。“堪堪又是一载的光阴。谁知女学生之母贾氏夫人一疾而终。”(见原文第2回文字)。可见林黛玉“抛父进京都”之时,年仅6岁。“这位哥哥比我大一岁,小名就唤宝玉,” (见原文第3回文字)。可见贾宝玉当时年仅7岁。 元妃令家中诸姊妹及宝玉入住大观园,贾宝玉作春夏秋冬四时记景七言律诗。“见是荣国府十二三岁的公子作的,” (见原文第23回文字)。那么,此时的林黛玉是十一二岁年纪。第3次提起林黛玉的年龄是薛宝钗来潇湘馆探病,由林黛玉口中自己道出,“我长了今年十五岁,” (见原文第45回文字)。由此推出此时贾宝玉是16岁。此后似乎再没有明确提出宝、黛年龄的文字。我们对“年龄问题”的认识模糊是基于以下2个事实:

1. 没有熟读文章,体会并记忆细节。

2. 曹公为宝、黛等人设计的年龄与他们的思想、行为、情感不符,有少年成人化之嫌;同时也使我们凭感觉误认为这些人是二十几岁的青年。无怪乎电视剧“红楼梦”公然违背原著,启用二十几岁的青年演员饰演宝、黛诸人。

少年成人化这个矛盾是曹公的疏漏,是艺术的假想,还是别有用心、饱含深意的安排?

世人公认《红楼梦》是一部具有自传性质的小说,取材于曹公的亲身经历。于曹公来说

是怀人(见原文第1回文字;脂评中也常常出现“有是人、有是事”等语肯定怀人)、传诗(见脂评)之作。“诗”在我国古代文学中占据特殊地位,所谓“诗庄词媚、歌以言志”,诗歌是文人表达志向的载体。曹公著《红楼梦》可比之为屈原遭逐愤而作《离骚》。同时,为传诗而写小说也是当时文人中流行的习俗(见脂评)。将“怀人”和“传诗”综合起来看,《红楼梦》便带有家史的味道。从《红楼梦》通篇记述之事的历时(90年)来看,也是符合断代史的要求的。曹家在江南累世为官;遭到第一次重大打击,迁回北京时,正是曹雪芹十几岁年纪时。贾府未遭变故前的生活便是曹公对少年经历的缅怀和写照。也就是说宝、黛等人的年龄(少年)是有事实根据的。大观园内外诸人,如宝、黛、钗、贾府三春,以及香菱,晴雯、袭人、二尤等人均在少年之际遭遇变故,甚至夭折即可作为这一论点的佐证。既然著家史,为什么时间、人物年龄写的如此含糊?

可想而知,曹家由炙手可热到一败涂地是当时社会的热点茶资之一。在文字狱的时代,曹公当然不可能像莱温斯基之流,肆无忌惮的著书立说。因此,《红楼梦》写的极其隐讳,“故叙闺中之事切,略涉于外事者则简,”(见凡例文字),虽然如此,,仍横遭劫掠,遗失后四十回文字(见脂评)。曹公已说明不写时间、年代的原因是“遗失无可考” (见原文第1回文字)。人们自然把人物年龄作为推断时间年代的线索。曹公写作时受到极大的压力,即写家史,又不能写出家史;即写时代,又不能写出时代,加之“怀人”的因素,对人物年龄这个问题弃之不忍,写之不敢,左右为难,终于写成如今的模样,让读者猜谜语,做算术题。

对少年成人化的矛盾曹公借贾雨村之口在原文中作了合理的解释,即“正恶论” (见原文第2回文字)。大观园内外诸人原本是偶秉聪俊灵秀之气而生者,其异于人情之态也是必然的。为了强调“正恶论”曹公特别设置了一个细节,为贾雨村归纳的3类人物选派了代表。他们是贾宝玉、林黛玉,生于公候富贵之家的情痴情种;妙玉,生于诗书清贫之家的逸士高人;琪官(俗名蒋玉函)、小红(原名林红玉),生于薄祚寒门的奇优名倡。这5人名中的“玉”字便是他们的代表证。他们成为正恶论的论据,也便于我们联想到香菱,晴雯等人。“玉”在曹公看来是高洁的象征,是慧心灵性的物化,也是事关《红楼梦》的立意的大事。

此处另有一点需要指出。从前八十回文字来看,小红并不属于3类人物,她偏偏是个走卒健仆。根据脂评我们得知,小红的正文在后四十回,已遗失恨不得见。前八十回的小红,心高气傲,不甘遭庸人驱制驾驭的。这就意味着,小红在后四十回中摆脱仆人的地位(如嫁与贾芸),或是曹公在后文中对“正恶论”进行了完善。

许多人认为大观园诗社的诗文不似少年人能作出的。固然不能排除这些诗出自曹公中、晚年之时。但是从宝、黛诸人所受教育来看,林黛玉6岁时已经开始学习《四书》,入贾府后并没有间断学习;贾宝玉在三、四岁时已得元妃教授了几本书、数千字在腹内了,其他人(王熙凤除外)与此类似。受到如此教育,十几岁时作这样的诗文也就不足为奇了。即使在当代的中学中,爱好文学的学生所填诗词的水平便与“贾府三春”不相上下。成人论的诸公若引此为据,则是大谬不然了。

以宝、黛为代表的人物年龄问题是牵涉到曹公的“立意”,即写作目的的问题。决不可以用“艺术,源于生活,高于生活”这句话解释,而是一个需要并且值得深入研究的问题。



拓宽思路,大胆联想

提起“颦”字,并且与《红楼梦》相连,大多数人无疑会想起林黛玉,不过,这里“一颦”之人却是邢夫人。这似乎是有悖常理的,曹公写了邢夫人的小气、愚顿、悭吝、懦弱以及失宠,却没有明确说过她的皱眉。不错,曹公的文本《红楼梦》确实没有描写邢夫人的一颦,她的这个举动在电视剧《红楼梦》中。

在电视剧《红楼梦》中,王熙凤的出场引来贾母的笑声,之后,镜头一摇,进行一番众人的反应写照,独有邢夫人显出了不满与轻蔑的促眉神情。号称贴近原著精神的电视剧在这个细节上却明显违背原著精神。那么曹公的小说文本中,是怎么描述这个场景的呢?事实上,并没有众人反应的群像,描写的焦点对准王熙凤。

当然,《红楼梦》文本的写作特点是虚实结合。也就是说《红楼梦》的语言描述的情节或者说场景(表面情节)只是完整情节的一部分,隐藏在白纸黑字后面的情节需要我们通过文字来推测。对于《红楼梦》文本来说虚实是一个整体,是不可分割的。这种虚实结合的写作手法,不禁使人想起国画(文人画)的“留白”技法,所谓“留白”就是画面的空白部分,即未敷色的白纸,与西方油画要求颜色铺满画面正相反,文人画的留白是极重要的技法。它的形式是黑与白的关系,实质是色与空的关系。曹公是一个古代文人,没落贵族。深谐画理是不足为奇的(尽管我没有找到有关曹雪芹是个画家的证据)《红楼梦》独特的写作手法与曹雪芹的形象思维,文人画的画理是不无一定关系的。

让我们展开想象,闭上眼睛,看一看荣府后宅的正房情景,众人,即,贾母,邢、王二夫人,贾府三春,林黛玉,李纨及众奶妈,婆子,丫环诸人是不可能没有反应的。也就是说邢夫人对王熙凤的表演做出反应是顺理成章的。那么在《红楼梦》的文本中,作为虚情景的邢夫人的表情是否就如电视剧中的表演一样,显出卑夷的脸色?

邢夫人的表情无疑说明了邢夫人与王熙凤的矛盾,如果这个矛盾作为现实生活经验,电视剧中邢夫人的脸色的细节是对这一矛盾的强化处理而《红楼梦》的文本可以估且认为对这一矛盾进行了淡化处理。为什么会有两种不同的表现手法,可以说,这是就“邢夫人表情问题”的关键所在。下面,我们就这两个表现手法分别进行讨论。



《红楼梦》文本的淡化处理

在探讨这个问题前,我们必须先假设《红楼梦》文本是社会现实经验的真实反映,假想文中人物是生活过的,有血有肉有思想的。

首先,我们看一看,邢夫人与王熙凤之间的矛盾究竟是什么矛盾?习惯上,我们认为她们之间的矛盾是因权力斗争而起的。所谓权力就是管家,荣府的内宅家务的管理权掌握在凤姐手中,这是否会引起邢夫人的不满呢?我认为这个原因是不足以引发她们之间的冲突的。如果我们能够乘坐时间飞机回到那个时代,可能会惊奇地发现,对于荣府的太太、小姐们而言,地位,通俗的称法是脸面,要比手掌实权重要。这就是《资治通鉴》开篇评论“天子之职,莫大于礼,礼,莫大于分”的中心思想。作为荣府长孙媳妇的王熙凤职掌内宅家务大权是她职责所在。邢夫人决不会因此而忌妒王熙凤,与王熙凤争权是邢夫人是做梦也不会想到的事。邢夫人是王熙凤的婆婆,又是荣府的长子儿媳,她的地位与王熙凤不可同日而语,由于地位与实权处于脱勾的状态,邢夫人的大权旁落并不会危及她在荣府的地位,反而,使邢夫人的地位升高。

我们再来看一下王熙凤在荣府的实权究竟是什么?它大体分为2部分。其一是荣府内宅的日常事物,如发放各院的月钱,打点与其他王公贵族的“礼”尚往来等。赋予他这种权利的并不是邢、王二夫人,或者贾母等人。而是礼制,家规(一种富有弹性、韧性的法律)使然。也就是说她只是这项权利的执行者,而非决策者。即王熙凤同样是受制于家规的。另一项权利是代替王夫人管理贾政的内宅家务。这使得王熙凤得以直接管理宝玉及众姊妹的生活起居。大观园的管理等。这些既荣耀又实惠的职权可能使邢夫人及其仆从眼热,但毕竟是王夫人的家务,与她们无关。

如此看来,邢夫人对王熙凤的不满,与其说是权利斗争,不如说人情的矛盾大于权利争斗。比起王熙凤来,王夫人更易引起邢夫人的忌妒,她们在荣府中级别同等,可是王夫人比邢夫人得宠,这使的邢夫人认为自己的失宠是王夫人造成的。而王熙凤是王夫人的内侄女,“爱屋及乌”,邢夫人便迁怒于自己的媳妇。婆媳关系原本难处,加之迎春在大观园中居长而没有地位;邢夫人的仆妇在荣府受到冷落,进而在邢夫人面前挑拨是非等原因。终于造成邢夫人对王熙凤的不满。冰冻三尺,非一日之寒,邢、王的矛盾固然是由来已久的,但是在林黛玉进贾府时,是否表现的那么突出?

当时,王熙凤与贾琏结婚刚刚2年,接手荣府内宅事物的时间虽然不明确,但从王夫人过问家务,王熙凤诸事均需汇报来看,王熙凤掌家未久,还处在培训阶段。王熙凤此时并没有威重令行,严责下人。冷子兴演说荣国府时,谈到王熙凤时说,“上下无一人不称赞”。仅此一点便可证明邢夫人对王熙凤此时并无不满,或者矛盾隐而不发。

我们再一次回到荣府内宅的正房,第3回是《红楼梦》中人物出场最为密集的一回。粉墨登场的人物分别是林黛玉,贾母,邢、王二夫人,李纨,王熙凤,贾宝玉,袭人,和紫鹃。对这些人物的描写有的挥毫泼墨,有的惜墨如金,人物有主有陪;文章繁简得当。这是遵循“文似看山不喜平”的道理,而《红楼梦》文本的高明之处在于,这仅仅是表面现象。是什么决定了描写各个人物的文字的繁简度呢?前文我们曾经讨论过虚实结合的写作手法。曹公在人物出场的安排上即是应用该手法的典型案例。众人出场也是林黛玉的出场,即众人出场包含在林黛玉出场中,描写其他人物的文字即是那个人的正文,亦是林黛玉的正文。造成这种现象的原因是众人的出场是由林黛玉出场引起的。描写众人的视角是以假设的林黛玉的视角为主。林黛玉进贾府后,时刻睁大警惕的眼睛,观察他人的言行,规范自己。贾母,邢王二夫人,是林黛玉的长辈,无论是见礼时还是见礼后,林黛玉都不会也不敢多看她们。贾府三春与林黛玉同辈,又是日后的玩伴,多看几眼也无防。王熙凤既是同辈又是管家婆,因此林黛玉对她细细打量。对贾宝玉则是2次注目许久,第1次是由于久闻大名;第2次是由于“何等眼熟到如此!”。除外貌描写外,语言描写也很有特点。第3回中说话最多的是王熙凤、贾宝玉和贾母,其次是探春。这暗示了此4人在荣府中的特殊地位,也写出林黛玉不仅观察细心,而且判断准确。以实际行动对林黛玉做出了细致入微的刻画。

现在我们把论述拉回到邢夫人的表情这个问题。我们可以断言,邢王矛盾此时还在蓄势待发的阶段,童稚的林黛玉不可能立刻捕捉到。即使这个矛盾是存在的,从曹公的行文布局来看,也不会描写这个次要的问题。

《红楼梦》视频中的强化处理

在肯定邢王矛盾的基础上,我们认为电视剧的编导们对该矛盾进行了强化处理。这样处理自然是有意义,有目的的。

强调邢王矛盾就是强调荣府内部矛盾,在林黛玉入贾府时便作此强调使情节更具戏剧化、紧张感。它暗示了荣府内宅复杂的人事关系和险恶的斗争环境,以及林黛玉不乐观的前景。

《红楼梦》视频在进行艺术创作时是以《红楼梦》文本为蓝本,参考了红学家的研究成果而设计的剧情。对电视剧来说,荣府内宅矛盾不仅是《红楼梦》的主要内容,也是主题之一。因此强调邢王矛盾又起到突出主题的作用。

《红楼梦》文本可反复阅读,它在某种意义上便具有“永恒性”。作为舞台剧姻亲的电视剧却被打上了“瞬时性”的烙印。只有靠反复播放才能弥补这一缺点,但需要特殊设备。这种“瞬时性”导致影视剧的编导们不需要像文本作者那样推敲情节、布局和画面与表现方法间的关系。戏剧手段很难再现文字魅力,试图符合原著丰茂也成为费力不讨好的事。这使得视频的再创作成为必要。我们不妨这样理解,邢夫人在林黛玉的欢迎会上流露出对王熙凤的不满是不符合剧情现实的,客观上也不符合原著,但是视频自身固有的“瞬时性”使这种不合理趋向于合理。

“邢夫人的表情”是细微的,不易察觉的问题,讨论之似乎有小题大做之嫌。但是,许多没有读《红楼梦》文本,或者粗读的人往往把电视剧《红楼梦》当作了解《红楼梦》文本的桥梁和参照物,电视剧由于声形并茂,很容易给人留下强烈的印象,继而在阅读《红楼梦》文本时产生先入为主之见。所以,出于严谨的学术态度,探讨这些看似微小的问题,还是有必要的。



主次分明



林黛玉进贾府当天去拜见2位舅舅,均未得见。视频中在此插入贾雨村拜见贾政一场戏,意在说明,贾政不见林黛玉是为了会见贾雨村。但是,文本中的解释是贾政去斋戒了,当天根本不在府中。也许贾政实际去会见贾雨村,王夫人为不伤害林黛玉的感情,哄骗她?

“雨村先整了衣冠,带了小童,拿着宗侄的名贴,至荣府的门前投了。彼时贾政已看了妹丈之书,即忙请入相见。” (见原文第3回文字)电视剧的编导一定是忽略了“彼时”2字。恰恰是这2字说明贾政见贾雨村不是在林黛玉进贾府当天。

插入“贾政见贾雨村”是为了表现贾政重仕途轻亲情,从而引出林黛玉在荣府寄人篱下的地位。

我们首先考证贾政的人品。贾政在《砚台》诗中自称“身自端方,体自坚硬。”林如海对贾政的评价是“为人谦恭厚道,大有祖父遗风,非膏粱轻薄仕宦之流”冷子兴也称贾政酷喜读书。脂评对贾雨村见贾政一节称为“君子欺以其方也”。与贾敬的好道,贾赦的平庸,贾珍、贾琏的胡为“于世路上好机变”,贾宝玉的怪僻相比较,贾政是个正面人物。特别是贾政是在看了妹丈的书信后见贾雨村的,恰好证明了贾政注重人情。

另一方面,贾府乃是钟鼎之家,至贾蓉已是4代为官,与当代跑官之徒决不相同。贾赦亦称“咱们的子弟……可以做的官时就跑不了一个官的。”可见重仕途是贾雨村之类的行事,却是不符合公侯之家的道德标准的。况且,仕途与人情并不是有你没我的矛盾,即使贾政重仕途,也不能推出他轻人情。

其次,我们考证林黛玉在荣府的地位究竟如何。

我们对林黛玉“寄人篱下”的印象来自林黛玉的自述。如此,我们便可怀疑此语是林黛玉的自谦和过分敏感所至。为解开这个谜团只好查看贾府上下对林黛玉的看法。由于贾母对宝、黛的专宠(奠定林黛玉的地位)是大家的共识,此处不再多言。

第65回“兴儿细说荣国府”中指出贾府上下人等都认定林黛玉是未来的宝二奶奶。李嬷嬷排揎袭人一段文字中,脂评明确点出钗黛在贾府中的地位非常人可及。

政治课上我们学过经济基础决定上层建筑,在王熙凤拿宝黛婚事开玩笑时曾说,“你瞧瞧,人物、门第配不上,根基配不上,家私配不上?哪一点还玷污了谁呢?”在这4个条件中,我们习惯上认为林黛玉在后3个条件上处于劣势。实际又如何?

门第和根基。林家祖上袭过4世列侯,林如海从科第出身(前科探花),即5代为官。比荣府还要尊荣,有资本。薛家是皇商,“士农工商”中居末等,在四大家族中排最后,与林家相比逊色的多。

家私。林如海在维扬地界作巡盐御史。我国自宋代以来盐吏就是肥缺。所谓“三年清知府,十万雪花银。”林家仅为官的收入(不算祖业、田产)已是可观。林黛玉是林如海的唯一继承人。因此,林黛玉是不愁没有嫁妆的。倒是薛家因薛蟠不善经营,而各地的买卖日渐凋零。林如海辞世时,贾琏送林黛玉回家奔丧期间,曾打发昭儿回京发讣告,并“请贾母示下”。必是如何处理林家遗产无疑了。

推敲前八十回文字,我们根本找不到林黛玉在贾府中地位难堪的实据。

从曹公的行文结构来看,第3回先写贾雨村入京,拜见贾政,赴应天府上任,这2个月间的事。而后才回头写林黛玉进贾府这1天间发生的事。脂评将这种写作手法称为“不犯正文”,并指出是曹公惯用手法。也就是为了贾雨村的文字不至于打扰林黛玉出场的正文,作者先交待贾雨村,将他远远的打发了,才细细叙述林黛玉。后文,秦可卿丧事一段文字也作如此安排:必要林如海病重,将林黛玉招回维扬。使秦可卿的盛事,王熙凤的风光不范林黛玉十二钗之首的地位。(见脂评)

总之,视频中插入贾雨村拜见贾政,不仅于内容上不符原文,亦打破了原文笔法上的艺术格局。这是对《红楼梦》有程式化概念,读书时缺乏推敲所至。
网友评论-------------------------------------------------------------------
  曹公写作艰辛隐讳,这年龄混乱的问题那就是自然的了。 小屁屁 2005/05/13 10:16
  好文!!(空) 杂草 2004/07/30 09:10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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