考本必过大法（三）
我们师傅很早就让我们在训练场跑，每天都去跑两圈。自打他和我们关系融洽了以后，他也就顺着我们心意做事情。我觉得有的时候和男人打交道，撒个娇，耍个赖的其实更容易办事情。“师傅~~~~”我们每每有求于他的时候，总是拖着长音。“唉呦呦，别象悟空叫师傅一样。你们有啥说啥，别这么叫我，一身一身的鸡皮疙瘩。”“师傅，你看小胖他们车的学员都在吃酸枣~~。”“我们整天跟着你的车跑，大好年华都浪费了！”“师傅，这的山山水水您肯定门清，带我们采酸枣去吧！”我们七嘴八舌地哀求。师傅笑呵呵地说：“你们把这趟车开好了，不出错，我就带你们去！”“奥~~~成！”其实有点小毛小病的，男人一心软，嗬嗬，也就能去采酸枣了。下午，我们跑到山上，有人轮流练山路，其余人满山坡的采酸枣，摘桃子。不亦乐乎！车子突然风驰电掣地跑来，师傅边开边大喊：“快撤，检查的人来啦~~”我们像一群猴一样窜上车，一溜烟地跑了，洒下一路地狂笑！那日子天天笑得肚子疼。
快路考了，气氛紧张起来，我依旧不能天天去练车。我也找不到车自己在家练练。每次我去的时候，大家都谦让我，让我多走两圈，师傅也放弃了午休，吃完饭就带我们上路去。其他师傅说没见过他对学员这么上心的。我知道因为他跟我们在一起：平等又快乐！
我和老三还是先被师傅认可的。师傅教我们教得很用心。他知道我们的脾气，对阿姨，他懂得敬重耐心，对老二，他往往失望，往往看我们从不放弃老二，他重新回来，给他更多的练习机会。对男孩子脾气的老三，他有时候装作生气，唬着脸，训斥训斥，对老五、老六，急了，给两巴掌，他俩嬉皮笑脸地，他就忍不住乐了。对我，他一般不说什么，做对了，他大喊漂亮。做错了，他就会将关键的点，再讲一遍。考杆过的那个晚上，喝多的时候，他说：他怕我！而且，我是那种越夸越做得好的人。我觉得师傅真的是在用心教我们。
老二开车不得不说。他的油离配合实在太差。开车就象是上了斗牛场，紧张得浑身的肌肉都僵硬。我们五个坐在车后面，经常苦不堪言。他经常能把车开得抖动不止，车前后咣当，我们被甩得在车厢里稀里哗啦的，浑身青一块紫一块。胳膊腿上一块没好，又添一块伤疤。妈妈看着总是问我：“你是学车去了，还是练拳击去了？”我没敢给妈妈看我的腰，腰部被他开车甩来甩去，早被车上的木板磨得破了皮。其余五个人都是这样。小六给我们买来几条柔软的丝巾，我们偷偷缠在腰间。阿姨从家拿来不少棉垫子，我和老三给缠在车上作保护。在师傅的指导下，我们在车顶的铁柱子上拴上了一些结实的布条，我把布条编成了花花绿绿的辫子。老二开车的时候，我们就把自己的手套在上面。我们五个人还商量组成了最稳固的组合坐法，让伤亡减小到最小。每次，老二没开好，我们被甩到了车板上，都惹来一阵大笑，相互开着玩笑，总结下回必须怎么坐着，脚蹬在哪才能加大摩擦。人开心的时候，很多问题都会看得很开。谁都没责怪过老二，给他的都是鼓励。“今天开得不错，我们坐着挺舒服的！”“没关系，你给我们机会又商量出来一种新的组合坐姿。”老二每次上车都满怀歉意，休息时的冷饮，他买得最多。当然歌也越来越唱得温柔缠绵，我们都拜他为师，学唱英文歌。他是师傅的一个担忧，这话一点不假。
路考的前一天，北京下了一天一夜的暴雨。风雨交加，敲打着我们窗户，一夜没睡踏实。第二天早上仍然是暴雨。冷风中举着小伞，浑身大部分仍然被打得透湿。就这么来到凤凰山脚下的考场。妈妈给我另外准备了一身衣服和鞋子，派上了用场。等考试来临的时候，老天放了晴。换上干燥衣服可真舒服。我早上没吃太多的东西，开车是个体力活，我不想食物让我的交感神经和副交感神经乱了套，以至于影响开车时集中精力。饮水我也控制了一下，一紧张，嗬嗬，总爱上厕所。
山里的雨水比城里更大，听说考场里的路况不是很好。考官们商量了一下，看到那么多人赶来，决定还是如期考试。
师傅前一天已经叮嘱我们把车擦得干干净净的。布条、软垫都已经拆了下去。我们几个还给考官买了点饮料，放在副驾驶前方。师傅告诉我们程序：“立正、喊报告，得到允许，上车，坐好，报姓名，申请允许考试。得到同意后，系安全带，看几个镜子，打左转灯，闷离合，松手刹，给油门，再走！。。。。。。”老三因为练得比较多，他打头阵，我第二。老三考得是平面的立交桥。这是老三的拿手好戏，轻松过关。师傅一看停车的位置，就提醒我：“他要让你上王八岛。5号出口那最难，闷住了离合，减一档，点刹车，山上水大，路滑，要小心。全车人，那儿，你开得最好，你要是不过，整个训练场没人能过！”我谢谢师傅这么说，他的话让我充满了信心。我其实也怕警察，见他们就怕，控制不住的紧张，更何况今天一个坐得离我这么近，说实话，一晚上我想想都睡不踏实。但是我决定今天必须把他拿下。
于是我按照自己想好的行事。
“报告!”我跑到车门前，脆生生地喊。“进来。”警察看都没看我，低着头看着手中的卡片，嘟囔了一句。我假装没听见，“报告！”我提高了音量，大声地喊。师傅着急地小声说：“他让你上去呢。”我没理师傅，脸上一直保持着微笑。警察吓了一下，终于歪过脸，懒洋洋地抬眼看着我说：“上来！”我冲他笑了笑，上了车。“警官好，辛苦了。我是第二号考生，申请考试。我们给您准备了饮料，希望您能有个好心情。”警官又抬眼看看笑呵呵的我，我目不转睛地盯着他。他嘴角抽动了一下，举着卡片问：“这是你的吧。”“嗯，是我的。”“成，走吧！”我没忘了系上安全带，四下看清楚，掰灯，油离配合，松手刹，车稳稳当当，润滑地启动了。“嘿，真棒！”我听见师傅在后面低声喝道。“后面不许说话！”考官大喝道。我吓得一哆嗦，浑身一颤。考官见了，可能也觉得不好意思，语气缓和下来，“你开你的，别怕！”“呵呵，我尽量不怕！”我逼着自己和他多交流，让他的心柔软起来。果真来到了王八岛。考官下了指令：“五号出口出去！”“这个王八，”我心里暗骂，“真让我过5号出口啊。”王八岛上被昨夜的暴雨弄得一片狼藉，树枝树叶满地都是，泥土石块，看不清楚线，最让我疑惑地是：5号出口的牌子不见了，地上倒伏着多个牌子。我依照记忆觉得一个出口象是五号口。我减了档，压住车速，站了起来，努力看哪个倒下的牌子是5号口。我不由自主地嘟囔起来：“这个是不是5号出口啊？”“是！”考官说了话，我心一喜。有戏了。他和我互动起来，我就有希望。路面可真滑，山上的雨水哗哗地象小河一样流淌，我不住地点刹着车。5号出口路很窄，立陡立陡地，马上就是一个角度很刁地掉头，需要借道掉头。我知道师傅会站起来，帮我冲往来的车辆挥手示意，我还是提前鸣了喇叭，对面的大卡车停下了，我借了他的车道，顺利地下了坡，稳稳当当的。上了一条笔直地下山路。“好，停车！”考官又嘟囔上。我没理他，继续开了一小段。“好了，你靠边停车！”我歪头看了看他说：“刚才那地方路边都是山上冲下来的大石头，我怕颠着你！”警察看着我，挤出一个笑容：“谢谢！”呵呵，我搞定了！下了车，就看见师傅冲我伸出的大拇指。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