根本就不需要排队
火车就已经按序号整齐地排列在齐整的两条铁轨上
直到我找到“加一”的标记
我仿佛成了一个插队者
“17号下”，是我的号编
对面是个有些零乱的青年
胡子与头发一样长
不过他一张嘴，我便知道他逃不出80后的排序
对面的上面，始终只露了半条腿
白晰、细长，静脉清晰可辨
其他的部位都已经藏在白色的面被里
由于来自斜上方的诱惑
我憧憬着我的上铺定是春色诱人的图卷
直到如雷的鼾声五分钟内响彻车箱的每一寸土地
我开始压抑
我开始想着逃离
开始羡慕对面的小伙
开始想象其他包箱的美丽
开始想着自己是否上错了车
是否选择错了车次
就这样我开始折磨自己
一下就是整整1000公里
到最后，那半条腿都缩了进去
也许她也受不了鼾声的冲击
发出一声轻轻的叹息
我终于有了表现的时机
下了地，站起来
挥起手，轻轻拍了拍上铺的兄弟
鼾声停了停，对面动了动
我感到了惬意
于是在剩余的100公里里
睡到列车员的敲击
我睁开眼
上下、左右
销声匿迹
只剩下列车员不露声色的敬礼
我做对了什么，又错在哪里
下了火车
我把那半条腿与女列车员的容颜对接成了记忆
在如雷的鼾声里
梳理头发一样长的胡须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