日子飞快地过去，转眼我们都到了男婚女嫁的年龄。晓丽已经是两个孩子的妈妈，我也娶妻生子，朱铁生也已结婚，故事本应结束。谁知1977年恢复高考前，我又出了工伤事故，在一次工作中，我的右腿被钢锭砸断，造成右小腿三分之一处胫腓骨开放式骨折，在厂职工医院住了很久。而负责我病房的护士，不是别人，又是吴晓丽！
原以为我们都已成家，各奔东西。没成想我今天又落在她的手里。
果不其然，害怕的事终于发生了。她每天进出病房，都绷着一张严肃的脸，对打着牵引，疼痛难忍的我视而不见。
“快点脱！” 她上来就命令我。我呲牙咧嘴地侧过身，用一只手勉强解开裤带，露出半个屁股。她熟练地用酒精抹吧抹吧，然后就“嗖”的一针，深深地扎进我的肌肉里，推吧推吧
就把一管药液推光，然后头也不回，扬长而去。她走后，疼得我汗珠落下，满脑子里也胡思乱想。就这么煎熬了几天，我突然眼前一亮，想起有一位比利时人曾经说过：“女人的最大心愿，就是让人爱她！”我赶紧找来一张纸条，用笔写上：
“其实我什么都不怕，因为我还在爱你！雷凤超，1977年3月2日”
第二天我趁她不注意，偷偷地塞进她的白大褂的衣兜里。果然，当她发现了纸条之后，一切都改变了：
粗暴的打针，改成了小心翼翼；命令，变成了甜言蜜语。每天她都从家中给我带来最好吃的东西，下了班，在我病房里多坐一会儿，迟迟不愿离去。我出院后，我们的关系迅速升温，只是没有机会作最后的冲击。
有一天她来宿舍看我，恰好宿舍里无人，我就问她：“当初在我和朱铁生之间，你为什么选择了朱？而不是我？”
“废TMD话！”她上来就打了我几下，继续骂道：“我TMD恨死你了！你迟迟不表态，我知道个屁！”我一下子把她抱在怀里，她哭了……
“你这么美，早就应当属于我！”我温柔地说，还喘着粗气。
“恩，……”她停顿了一下，深情地望了我一眼，接着说：
“听说你已经有了女儿，再让我给你生个儿子吧？！”
“那你丈夫怎办？”接着又是一阵狂吻，代替了多余的话语……
腿伤渐渐痊愈，早已扔掉双拐，就是心情狂躁不安。
我和晓丽虽属一个单位，但不同的部门还有很长的距离。有一次机会终于来了，她往单位打电话，让我下班后直接去她家，说是让我帮她翻译。
那天我几乎一天心不在焉，总算盼到了下班，赶到她家我才知道，原来是她丈夫外出学习，我喜出望外。晚饭后天色渐晚，我们拥包在一起。她呻吟着，任我脱掉她的衣服，一件，又一件……
啊！好美呀！洁白的皮肤，匀称的躯体；高高隆起的乳房就像刚出锅的大白馒头，那样富有弹性。她索性伸出双臂，解开辫子，让乌黑的头发像瀑布那样倾泻下来，那简直就是东方的维纳斯来到眼前！
不知为什么，我并没有像小说中描写的那样“烈火遇到了干柴”，而是被眼前的情景惊呆了……
也不知为什么，我和妻子两地分居，长期忍受着性的饥渴，时常在梦中遇见素不相识的“裸女”，而真正的裸女就在眼前，我却畏缩不前。此时此刻，我仿佛才意识到，我爱晓丽，可我也爱我的家庭，脑子里一下子闪出另外的情景……
我婚后不久就有了女儿，女儿先在沈阳姥姥家，妻子在丹东，而我又远在青海。有一次我回沈阳探亲，临别时妻子抱着女儿，岳母帮我提包去车站送我。我的岳母是沈阳服装厂的工人，生性就善良淳朴，一路上总是那句话：“超子，你不用惦记，家里一切都好！你一人在外，自己保重！”我见她若无其事的样子，我心里轻松了许多。谁知火车刚一启动，岳母突然转过身去，掏出手绢放声大哭，我鼻子发酸，眼睛模糊，透过车窗仿佛看到了大人、孩子哭成一团……
“没关系的，我戴环了。”
我听不懂晓丽在说些什么，此时此刻，我心乱如麻，精神恍惚，两种思想在心中肉搏，同时又一个镜头在眼前闪过……
我的女儿娜娜，周岁以后就放到北京奶奶家抚养。有一次在北京探亲，我去卫生间小便，不小心娜娜从门缝里溜了进来，她步履蹒跚地走到我的前面，一双明亮的眼睛一会儿看看马桶，一会儿又仰起小脸天真地问：“爸爸，你在干嘛？”……
此时此刻，我还呆呆地站着，看到眼前这一鲜活的生命，美丽的躯体，我实在难忍，可是刚摆好了姿势，仿佛又听到女儿那天真稚嫩的声音：
“爸爸，你在干嘛？”
我终于丧失了最后的勇气！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