说娘家道婆家 (二) 作者：96717
(人气：17690 发表日期：2007年03月15日 00:12:15)
大学的时候我妈总打电话问我钱够不够花，那时候我一个月是500元，说实话还经常不够花。他家只给他100元，为了涨到150，他还跟他爸斗争了一次，不过他爸一通忆苦思甜就把他说没气儿了，直到大三才涨了50，这些话是他爸当着我的面说的，当时我特别下不来台，因为他爸话里话外的意思都是：上大学不好好学习，找个对象乱花钱。从大一我们好上，我就开始给他花钱了，一开始是帮他充饭卡，看电影，买零食的钱就不用说了，肯定是我出。后来是帮他买衣服，从外到内。大二的时候他跟我回家了，我爸妈对他的身高没发表任何意见，反到是非常热情，我爸拿出几十年前珍藏的好酒招待他，还给他一件皮夹克，我妈更是给他织了毛衣毛裤。提到毛衣毛裤，得说说他妈的手艺。因为我从小就穿我妈织的毛衣毛裤，所以我觉得所有的妈妈都应该会织毛活儿的。可是我看到他妈的手艺之后，对我妈是佩服的五体投地。他妈根本就不会织，尤其是脖领，根本没有收针、松紧一说儿，整个织上去的，毛裤也是，不会织穿松紧带的那道边，愣是里一下外一下，跟以前系草绳一样给穿上的。我妈织的从外面看根本看不出来松紧带儿的。据老公讲，他妈从来就不会织。真奇怪，那以前大家穿毛衣不都是自己织的吗？他们家是穿什么呀？我记的我爸说过他自己那会儿还给自己织过一件毛衣那。人比人气死人呀。
上大学的时候，他妈可能是觉得我给他儿子买了那么多衣服也应该给我表示一下了。听说是去了一个大的批发市场，花了50块钱给我买了一条裤子，可惜我穿不了。一、裤长太短，二、腰太肥，当时我可是模特身材，才1尺八的腰。一次没穿过，后来毕业的时候又还给他妈了。不知道他妈看了以后是什么表情，估计也没啥表情。
99年他妈来北京，那时候我们已经搬家了，住上了楼房，不过是要拆的桶子楼，我们住顶层，北京的夏天出奇的热，尤其是老房子的屋顶根本没有隔热层，我们经常一宿一宿的睡不着觉，经常是熬到后半夜2、3才能睡一会儿。早上6点儿多就得起床坐公交车上班。他妈来的时候带了5口人，他老姨加表弟，还有他老姨朋友一家三口，加他妈一共是6口人。当时我姑出国探亲，让我们给他看房子，那段时间我们都住我姑家，他老姨那家朋友居然不去住旅店，非要住我姑家，说是住地板也行。凭什么呀，这又不是我们家，我怎么能趁别人不在家往家带陌生人呢。我坚决不同意，还是把他们领到招待所，可是一到那儿人家说没带身份证，气得我呀。没办法只能让他们住在我们的小屋里了，热也没办法，谁让他们这样了。第二天我们回家的时候看见家里全变样儿了，他们把我们的褥子、凉席全搬到地下了，也不说铺个报纸什么的，屋里烟味那个大呀。当时我的脸色就变了，这叫什么人呀，跟我非亲非故的，还真不把自己当外人。我对他老姨意见也挺大的，这么大个人怎么不懂事儿呢，还之前也不说带了人，我根本连他们来都不知道，居然还带了三口人。他妈来的也巧，正赶上手疼，干不了活，每天我下班回家，还得洗菜做饭，我不是说他妈来了就应该帮我们做饭，可是也不能一点儿忙帮不上，还得给我们找事儿吧，反正我当时心情很不好。
我们是桶子楼拆之前最后搬走的一家之一，那时候除了有水有电，几乎没有人再出现了，楼道里到处是垃圾，厕所也没人管了，连灯都没有，我们上厕所都打着手电筒，后来干脆下不去脚了。搬家前，我们收拾东西的时候才发现我们家床里曾经养了那么蟑螂，厚厚一层，不知是几代了。以前总是在开门开灯的时候听到悉悉涑涑的声音，但没想到有这么多。
结婚前我们住在另一个老楼的一层，蟑螂少了，却出现耗子了。当时我妺也跟我们一起住，分担其中一间屋，她每月还给我们300块钱房租，那时候大家挣的都少，我也没想应不应该要她钱，反正她一直是给我们的。快结婚那会儿，他妈又来了一趟，总听说东北人结婚讲究多，从他们家那儿一点儿没体现出来。他妈连床被都没给我们做，背面是带了两床，可是没被胎。我觉得这样说不过去，跟老公说我们出钱买被胎，让他妈给做两床新被吧，就这样我们才有了两床新被。我们家是早早就准备好我们结婚的东西了，被子褥子是我妈买的新綿花，自己一点儿一点儿絮的，枕头是自己买的荞麦皮洗好、晒干装的。床单、沈套都是成套的。
因为要结婚，我爸不忍心看着我们租房子，咬着牙，把几十年的家底全给我们买房子了。那时候我就没听老公跟他们家提过出钱的事儿，他们家也愣是没问过买房的钱谁出。我父母也是工人，这钱也是血汗钱呀。我记着以前结婚不都是男方家里给买房子吗？怎么到我这儿就变样儿了呢？他们家在几前年就给他弟买了一套单居，据说花了4万多，是单位最后一次福利分房。我们结婚连买房他们家一共给了2万5，其中5千还是他妈背着他爸和他弟偷偷给我的，真搞不懂。除了这些钱，他妈没再给我别的了。回东北办喜事儿的时候摆了30多桌，我明白，过去这么多年他们也送了不少份子钱，这回是收钱的时候。我很配合，不就是演戏吗？结婚那会儿我们没钱，所有的钱全投在房子上了。我没买在北京买新衣服，太贵，想回东北以后再买，鞋买了，45一双通红的象纸做的一样，反正就穿一回，对付吧。另外就是戒指了，这是必须买的，因为婚礼上用的着。我们咬着牙帮了一个素圈，一个小小小小的钻戒才1000多，后来我一直没戴了。结婚当天我娘家人去了不少，因为我家好亲戚都在东北。当时我堂哥看到我的钻戒那么小，直说这婚不能结，得换个大个的才行，我脸上没有一点儿表情，心想就这还是我们自己买的呢。婚礼当天的婚纱是我们自己花钱租的，我还买了一套衣服150。我记得以前上学的时候东北的同学说结婚时婆家要给买这买那的，怎么我就没这待遇呢？是不是都算在那2万5里了？说到这儿就不能不提到他弟，我的小叔子。他弟在我们上大二的时候就上班了，那时候普遍工资低，没象现在这样几千上万的。他弟那时候每个月挣小1千，从来没给他哥一分钱，自己到是买了不少东西，几百元的衣服，近千元的赛车(自行车)。结婚的时候更是一分钱没花，哪怕是给他哥买件衬衣呢。老公结婚时穿的西装还是我们回去现做的，也没花多少钱，实在是没钱呀，还等着钱装修呢。婚礼上他妈给我了一个红包，1001，说是千里挑一，怎么不能万里挑一呢？他们家的亲戚也不少，收到的红包我一个没少，加上他妈给的全给他们家了。算下来我结婚就收了2000块钱的礼金，全是我俩的同学给的。那时候挣的少，交际也少，几乎没有朋友。现在想想就后悔，为什么结婚那么早呢。现在我们给人家份子钱，没个5百、6百的根本拿不出手。第二年他弟结婚的时候我们给了2千块钱，加一台微波炉，那时候我们每个月加起来也就是2000多一点儿吧。
老公备考那会儿太辛苦了，我看着他每天下班再去上课，回来还得看书，经常是看着看着就睡着了。吃不好，睡不好，心里着实很心疼，于是让他辞职了，就靠我每月不到2000的收入维持生活，那一段时间真苦，记得当时他上辅导班交的4000多块钱，是我们手里全部的积蓄，当时真是狠了狠心，交完钱，我老公还后悔想退款呢。我想了，反正总得往上走，早走总比晚走好。那时候老公跟家里一句不提钱的事儿，他们家也就真的没问过。后来的几次模考，老公的成绩都非常好，我就知道该给他准备学费了。那时候真是省吃简用，我每个月就给他一点儿零花钱，我更是不敢买任何东西，衣服都是在批发市场买，化妆品还是用几块钱的润肤霜。一旦有同事聊起来品牌衣服、化妆品，我一概不听，说实话也听不懂。就这样我硬是从少少的工资里攒了一些钱，但后来没想到老公成绩好到可以上国际班。钱哪，你这杀人不见血的刀!!
结婚后我们一直没提要小孩的事儿，去他们家办喜事儿的时候，他老姨提了一句，说让我们过个一、二年就要小孩，让他妈给带着。我当时就很坚定的说肯定不要小孩，没钱，养不起。以后他妈就没敢跟我提过。说实话，为了我们的小家，为了老公我付出了很多，那份苦就不用说了，关键是他们家一点儿没表示过好象儿子是我的，不是他们的。他弟妺从毕业起就没工作过，结婚没两年就准备要小孩了，那时候他弟还面临下岗。真不知道他们是怎么过的，还能养得起孩子，这可是个侈奢品呀。一年多终于怀孕了，生了个男孩，据说他妈每个月给他弟100块钱奶粉钱。现在我也怀孕了，32岁了才敢要小孩，这还是因为再不要对孩子的智力发育都不好，也怕年纪大了生不出来了。知道我怀孕以后我们家别提有多高兴了，我爸妈这几年一直要说服我要小孩，但他们也知道我们的情况没说太多。这回我妈可有事儿干了，成天琢磨给宝宝买点什么，做点什么，这次回家带回来一大包，全是宝宝的小衣服、小被子，好看极了。我爸说光那几套小毛衣，我妈织了拆，拆了织，好几遍了。正好我爸也退休了，就准备给我看小孩儿了。老公说，每个月给2000块劳务费。按我爸的说法，要是他出去打工，每个月至少3、4千，他是做工程预算的，按工程款算工资的，每个月不用多，干几天钱就挣出来了。他们家知道我怀孕以后没太大反应吧，因为已经有了孙子，我们这儿不算新鲜了。他妈他爸对他弟的孩子可好了，天天接家里，一天不见就想得不行，他爸那么个不苟言笑的人，对孙子别提多亲了。说实话，对这一点我挺难过的，我老公是长房长孙，据说死后是埋在祖坟的主线上的，我也能跟着借光，可我们下一代就没这命儿了。嘻嘻，这是玩笑话，我还真不希罕，再说人都没了，爱埋哪儿埋哪儿吧，说不定一扬手洒了。
从知道怀孕开始我就没想过让婆婆来照顾我，一来我身体好,没反应，二来婆婆的生活习惯我实在受不了，不会做饭，不会干活,还不够给我添乱的呢。我妈刚知道我怀孕的时候背着大包、小包的来北京看来，准备照顾我。那阵式就跟我已经生了，要给我做月子了。后来发现我根本没事儿一样，帮我收拾收拾屋子，待了两天就走了。用我妈的话说，我这人生就是劳碌的命，活该自己挨累，连怀孕的时候都不让人操心，白浪费这段时间了。 |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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