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妈特别喜欢听《同一首歌》，每场不落，听得很认真却从来不跟着唱，有时我逗她：“你不跟着学学不是白听了。”她也只是笑笑。
过年的时候我和小树突然想唱卡拉ok，给妈妈找了些她喜欢的经典老歌，无论我怎么样鼓励她也不肯唱，是否要在女婿面前保持老者的风度呢？不过，小树在毫无顾忌的跑着调唱歌的时候，我妈偷偷地笑。
一天，从外面回来，闹闹刚睡着的样子，我妈常出了一口气对我说：“累坏我了，我给她唱了20首歌他才肯睡。”20首？老太太挺能唱啊。闹闹，你也挺有耳福啊，妈妈都从没听过姥姥唱歌，现在算是借你的光了。
从此，妈妈开始自己的“演唱生涯”，每次哄闹闹睡觉都要唱歌，唱的都是老歌，我替闹闹要求来点流行歌曲，老妈不予考虑。唱得最多的是一首电影插曲：“娘啊，儿死后，请你把儿埋在那大路旁……”这革命电影前几天还演过，而我第一次听到却是20几年前，一个讲喝酒的相声里把这歌词改为：“娘啊，儿死后，请你把儿埋在那酒缸旁，让儿的脑袋闻着酒香馋了我就来二两。”受妈妈的影响，我在那几天也总哼着“娘啊，儿死后”小树下班后听到说：“什么呀”是啊，什么呀，多不吉利，老娘啊，咱唱点别的行不行啊。
姥姥唱歌的时候，闹闹总是很认真地听着，专注的看着姥姥。小树看对闹闹唱歌有效，也开始效仿，一天早上我迷迷糊糊刚醒，听小树对闹闹小声的叮嘱：“你别喊了，别把妈妈吵醒了，你再闹我给你唱京剧了！”什么意思。这话好有歧义啊，是说他京剧唱得好能吸引闹闹还是唱得太难听了用以恐吓闹闹呢？
闹闹越大嗓门越大，激动是“啊啊”的大喊着。唱歌对他来说有些失效了，姥姥在唱歌，他在姥姥怀里鲤鱼打挺并大喊。
“一条大河”
“啊啊”
“波浪宽”
“啊啊”
“风吹”
“啊啊”
“稻花香”
“啊啊”
“闹闹，你别喊了，姥姥都被你喊忘词了……香两岸……”
“啊啊”
“呵呵呵，姥姥连调都找不到了”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