话说“天有不测风云，人有旦夕祸福。”好末央的两个人没招谁惹谁，偏偏遇到这种倒霉扫兴的事。那彭柏林不比郭蕊，他在厂里有自己的宿舍和老雷住在一起，只是到了星期天他才回市里的家中看望父母。不过那个星期天（1975年10月5日）他出去了一整天，也着实让父母惦记。他胡编乱造，说和老雷去了省图书馆，然后狼吞虎咽地吃过晚饭后就匆匆忙忙赶回厂里的宿舍。
回厂上班后，彭柏林和郭蕊分别被厂保卫科传讯，而且要求小彭写出事情经过，并责成车间处理，写出书面检查，消除影响。当然，比起老雷挨整，他还是被处理的轻多了。打那以后，彭柏林和郭蕊在公园里被抓的事情渐渐传开，偏偏有人雪上加霜、添枝加叶，一传十，十传百，真是‘人言可畏’。这下子弄得彭柏林像被霜打的茄子‘蔫了’，那郭蕊更是抬不起头来。
我尽管经常安慰他，他还是借酒消愁。有一天他突然把酒杯一摔对我说：
“我真不明白，你和王忠都挨过批斗，怎么反而不臭？我和郭蕊又没招谁惹谁却遭人指指点点？!”
“那是因为我和王忠都是‘散布反动言论’的政治问题，工人一般漠不关心，或者不懂。”我帮他分析说，“你的问题似乎是生活问题，又很新鲜。因为男女之间的事，人人都会关心，古今中外都有，老百姓也爱传播，都会……”
“你说的不对!”
彭柏林立刻打断了我的话说，情绪显得非常激动，他接着气愤地说：
“那你的师傅，那个机加车间的尹宝林，许多人都知道他很风流，为什么没人指责他呢？甚至有的领导还为他辩护，说什么‘他老婆不在身边、两地生活，可以理解嘛’……”
“你无法和宝林大哥相比!”我立刻反驳说：“宝林的确风流，但他为人豪爽，仗义疏财，广交朋友，而你只是个乳臭未干的毛头小伙!况且他那些风流韵事，是许多女子甘心情愿的!”
“那也太不公平啦!我究竟犯了什么法？犯了什么错？凭什么这样对待我？整我也就吧了，那郭蕊纯属被我连累! 我对不起她阿!……”
小彭说着，说着，眼泪一下子涌了出来。
我看见徒弟伤心的样子也着实心疼，就拍了拍他的肩膀鼓励他说：
“这点芝麻事，算的了什么呀!？你不该往心理去! ”我递给他一条毛巾继续说：“我差点被戴帽劳动改造，你只是写个检查应付了事。为什么没人说尹宝林呢？因为他是‘陈谷子烂芝麻’呗!而你和郭蕊不同，听起来很新鲜，大家都爱传言。特别是郭蕊身边都是女孩，女孩敏感，事多。你知道男人最能原谅女人的缺点是什么吗？”
“是什么？”
彭柏林睁大了眼睛望着我，眼睛湿湿润润的，眼角上还挂着泪花。
“男人最能原谅女人的缺点是……”
我学着宝林大哥的说话腔调，一板一眼、抑扬顿挫地说：
“男人最能原谅女人的缺点就是妒忌!”我用一根手指在徒弟眼前晃动，煞有介事地说：
“妒忌，你明白吗？就是女人之间的妒忌! 你整天和郭蕊眉来眼去，对她身边的小杨等不屑一顾，这是什么滋味？妒火燃烧，会惹火烧身! ”
彭柏林的情绪渐渐稳定下来，我趁热打铁，继续白话：“你这点小事大家只是新鲜两天，过后就不会有人提起! 我要是你，别人越说，我就越‘勇往直前’!只要你们真心相爱!”
“对!”
小彭紧握拳头，斩丁截铁地说：“我爱郭蕊，关别人什么屁事! 我就追她啦!管他妈的别人说什么!......”
（待续） |
